清朝嘉慶年間,一座小山腳下,住著一戶姓充的人家,無田無地,全靠充老實給財主家裡打短工養活一家人。充老實不是他的真名,因為他為人老實木訥,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,因此才被眾人稱呼為充老實,真名反倒被人們忘記。
充老實娶妻莊氏,莊氏也是窮苦人家出身,心地善良,生就一雙巧手,把一個本不殷實的家,打理得井井有條,吃得飽穿得暖。
這一年的冬天特別寒冬,充老實早早地準備了一堆柴火,一家人躲在家裡貓冬,烤火取暖。這一天,天上飄著鵝毛般的雪花,家裡的柴火不多了,充老實到院子牆邊搬柴火,掀開一捆柴火,發現柴火下麵有一個草窩,窩裡臥著一隻母黃鼠狼,身邊有幾個小黃鼠狼,看樣子剛出生不久。
母黃鼠狼不動彈,充老實感到奇怪,伸手一摸,母黃鼠狼渾身發燙。他趕緊用柴火將黃鼠狼的窩擋住,回家對莊氏一說,莊氏說道:「該不會感染風寒了吧,走,我去看看。」
莊氏來到柴火垛邊,掀開柴火,摸了摸母黃鼠狼,果然燙手。她吩咐充老實趕緊找郎中買一些治療風寒的藥。充老實望瞭望漫天飛舞的雪花,嘟囔著說:「這麼大的雪,道路難走,十幾裡山路,來回得小半天。」莊氏呵斥道:「道路再難走,也要去,這事讓我們撞見了,不能不管。要是母黃鼠狼病死了,這幾隻小黃鼠狼就會餓死,好幾條性命哪,能見死不救嗎?」
充老實一向懼內,不敢吱聲,進了屋,帶上斗笠,披上蓑衣,踏著積雪,向山外走去。大約一個時辰後,到了郎中的家裡。郎中詢問是誰得了病?充老實如實相告。
郎中埋怨說:「一隻黃鼠狼而已,犯得著冒著這麼大的風雪來拿藥嗎?充老實你也真是老實,這麼冷的天,不在家裡烤火,卻偏要吹著呼呼的老北風受罪。」充老實訕笑著,不去辯解。郎中抓了幾副藥,包紮好,充老實掛在胸前,冒著風雪往家裡趕去。
回來後,莊氏趕緊熬藥。藥煎好後,端到窩邊,說道:「大家都有孩子,都是母親,我懂你的心思,為了孩子,你也要好起來。唉,也不知道你家男人跑到哪裡去了,不來照顧你。」說罷,把藥放在窩邊,母黃鼠狼掙紮著喝了。
莊氏見母黃鼠狼奶水不足,回家熬了一大碗公米湯,端給小黃鼠狼們吃。一直看著它們吃完,莊氏才將柴火擋好,拿著碗回到家裡。
這以後,莊氏每天熬藥給母黃鼠狼喝,敖米湯給小黃鼠狼們喝。三副藥喝完,母黃鼠狼的病好了,莊氏送給它十幾個雞蛋。過了幾天,莊氏又去探望時,發現母黃鼠狼一家搬走了。
轉眼間,一年過去,又到了寒冬臘月。這一天,刮起了老北風,飄起了雪花。到了晚上,堰塘裡的水都結了冰。臨睡前,莊氏聽著外面嗚嗚作響的風聲,皺眉說:「今天的老北風特別大,我活了快三十年了,也沒有見過這麼大的老北風,老天爺又在作怪了。」充老實也不吱聲,脫衣鑽進被窩裡睡了。
到了半夜裡,突然傳來一聲巨響,莊氏驚醒過來,推醒充老實,兩人披衣起來,出門查看,發現左邊的偏房倒塌了。充老實的家三間正屋,左邊一間偏屋,是大兒子的臥室,右邊的偏屋,是廚房。
大兒子今年九歲,不願和弟弟妹妹擠在一起睡,莊氏便讓他住在偏屋裡。房子是充老實的爺爺留下來的,很有一些年頭了,想不到今夜風太大,竟然將老舊的偏屋吹倒了。
莊氏大喊一聲,「我的兒啊!」差點暈倒過去。她和充老實趕緊搬廢墟裡的磚瓦。充老實的父母,也趕緊爬起來,一家人慌作一團。
這時,身後傳來兒子的聲音,說道:「媽,我好好的,你哭啥嗎?」大家回頭一看,兒子完整無缺地站在外面。
原來,莊氏的大兒子睡到半夜裡,忽然聽見耳邊傳來喊聲,「快起來撒尿!」一迭聲地催促。兒子醒來,發現身邊不遠處,站著一個毛茸茸的東西,是一隻黃鼠狼。兒子覺得尿意來襲,穿好衣服,到屋側茅坑裡小解。剛到茅屋裡,偏屋就倒塌了。
莊氏喜極而泣,心知這是母黃鼠狼在報恩,救了兒子一命。第二天,她在柴火堆裡尋找,沒有發現黃鼠狼窩。
後來,為了報答黃鼠狼,莊氏每個月都要丟幾個雞蛋在屋後。先一天晚上留下的,第二天早上去看,雞蛋不在了,心知是黃鼠狼拿走了。
大約兩三年後,這一天晚上,莊氏又留下幾個雞蛋在屋後,第二天早上去查看,雞蛋還在。她知道黃鼠狼一家搬走了,於是不再留雞蛋。
正所謂贈人玫瑰,手留余香,施人以恩,必得善報。本故事採用了荒誕的筆法,在於借事喻理,勸人為善,與封建迷信毫無瓜葛。讀者諸君讀罷故事,如果心有所悟,不吐不快,不妨表達出觀點,與大家一起分享。